【声入人心恐怖游戏】《锁龙井》13
第十三章 忏悔
李兴邦躺在床上，面色灰暗，为了不让黑水继续吞噬，他的左手也被砍断了。而昨天砍断的右手已经开始有发炎的趋势，白色的脓水染湿了被褥，腐肉的味道吸引来不少苍蝇。
失去了双手，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。
“如果今晚，那东西爬我头上了，我就没辙了。”
李兴邦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，他喘着气，用虚弱的气音说道：“我苟活一日，你们就能多活一天。我李兴邦做了一辈子倒霉催的坏人，也不知道死前能不能给自己积点德。”
“李兴邦，你也别这么想，总会有办法的……”金盈盈小声劝他。
李兴邦咧着嘴笑了笑，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，死死盯着天窗。
“你们知道吗，我来这，是来赎罪的。”
“打仗的时候，我从三河镇拐走一女孩，卖到了天津。后来她死了，我梦到她来找我，让我带着她的骨灰回家。”李兴邦说：“我不是李兴邦，我本名叫陈抽。”
“你不是李兴邦？那，那李兴邦去哪了？”金盈盈迟疑地问，她坐在小板凳上，缩成一团。
“他？”陈抽躺在床上，勾出一个笑容，神情冷漠又残酷：“你猜？”
“被杀了呗。”徐海芋冷静的掏出瓜子磕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徐海芋指了指自己的眉间：“你有牢狱纹，坐过牢的人，杀人不手软。”
陈抽说：“我是杀了他，他该死。他不死，你们几个女的全完蛋了。一个强奸犯，死了就死了。”
“你们可得谢我。”陈抽喃喃自语，像是在为自己杀人的恶行找借口。
“我是坐过牢。”他慢悠悠地说：“替一个杀人犯。我妈都快病死了，我卖了个小女孩也凑不够钱。我也没辙啊，我就去替别人坐牢，拿了一大笔钱，一分不留，全给我妈治病去了。建国后全国大赦，我被放出来了，可我妈不要我了。”
陈抽说到“我妈不要我了”，突然忍不住发出一阵小兽一般的呜咽声。
金盈盈抱着膝盖说：“陈抽，你后悔自己的过去吗？”
不该拐卖小女孩，不该杀人。
“或许吧，我只觉得我要死了，想多说会话。我不想带着秘密去死，可能，可能我也后悔吧，只是我要死了，他们也死了，你知道，我……”他越说越急切，喘着粗气，呼吸急促：“我后悔。”
“死而已。”徐海芋冷静的嚼着瓜子。
金盈盈摸着衣袖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。在她眼里，陈抽是个十恶不赦的可怜人。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，鸟之将死，其声也悲。
她过去不懂，但如今见过了生死，她也算懂了。
对于将死之人，又是与她无冤无仇之人，她能说的不过是些宽慰的话。
属于陈抽的罪孽和爱恨，她没有立场去指指点点。
如今的陈抽，就像是躺在树下挣扎的一只黑乌鸦，他被人世间的恶孽围绕，可他的啼声悲戚滴血，其他三个人多活的每一天，都踩在他的尸体之上。
“陈抽。”金盈盈说：“人之初，性本善，你曾经也是个好人。”
徐海芋看了一眼她，没说话。
在她看来，金盈盈就是这样一个过于简单又非常温柔的女孩。她相信人性的善，她也感谢陈抽的奉献。徐海芋不想干涉太多，个人有个人的想法。
因为在她看来，陈抽如今已经恶业缠身，来世也是走牲畜道。人只要做过一件恶事，就会被恶业缠住，人间因果难言，陈抽背负的恶果更难以清偿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，没想到我死前也能听到别人夸我是个好人，这趟值了。”陈抽笑了：“不过比起他们，我也许真不算太差。”
“你们每个人都有秘密，而死的那些人更不是善茬。乔建国和刘启升是一对儿你们知道吗？乔建国想出人头地，他骗刘启升那兔儿爷，说自己当上官以后，就告诉家里他俩的事，给刘启升一个名分。”
“刘启升明明是个文化人，他和你一样——恨死了禁卫兵的行为，却被乔建国哄得摸不清东南西北。”
“李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我在牢里见过他，他是个汉奸，也是我之前拐卖的上头。”
“这禁卫兵政治审核怎么给他通过的？”徐海芋嘴里的瓜子吃的津津有味，只是重点抓的太偏。
“周伟强帮他的。”陈抽说：“周伟强他爸是天津的军区司令，我猜得没错的话，周伟强就是个变态。李林和我说过，他说他有个老顾客，特别稀罕小姑娘……我卖的那个女孩，也许和周伟强也有关……”
“我的天。”就连徐海芋都傻了眼了，这么些天，她周围都是一群吃牢饭的变态？
“你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？”金盈盈抱着腿瑟瑟发抖：“你不会也知道我吧……”
“科学研究小组？”陈抽歪歪头：“你那算什么。”
“我顶替李兴邦之前自然是做足了功课，你们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……除了徐海芋和王胜利。”
“你们两个都是突然托关系插队进来的。”
“被发现啦。”徐海芋抿嘴一笑，俏皮又可爱。
她生的白净清秀，平日里一副不爱说话的大家闺秀模样，这段时间死的人越来越多，她反而露出了真实面目：“我来这有我的事，你查不到。”
“你们都有秘密。”陈抽喃喃自语：“王胜利，他的秘密又是什么呢？”
“是你不能知道的。”王晰听足了墙角，这才推门而入：“聊什么呢都？”
“嘿，你这耳力真行。”徐海芋乐了。
“没什么，一些八卦。”金盈盈摆摆手，刚聊的话题对她来说简直脏耳朵。
王晰把手里的吃食放在大桌上：“今天集市终于有人了，我去买了只鸡，咱们吃顿好的吧。”
“李兴邦不能吃。”徐海芋从桌上摸了个鸡腿啃着吃：“这是发物。”
“我都要死了，还不让我吃顿好的断头饭啊？”李兴邦说了半天话，也许是心里的担子轻了，精神反而好了不少，他抬起左脚问，“谁喂我吃个鸡腿？”
“你吃个翅膀补补吧你。”徐海芋拿了个鸡翅塞他嘴里。
李兴邦艰苦的啃着鸡翅，没有双手的帮助，啃了半天也尝不到肉。
好在嘴里终于有了些油腥味，死也值了。
王晰趁着徐海芋正在埋头苦吃，把金盈盈给拉了出来。
“盈盈，无支祁你听过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金盈盈嚼着鸡肉，嘴角都是酱汁，一脸呆滞。
“无——支——祁！”王晰小声的说。
“啊！我知道！我在《山海经》里看过。”金盈盈回忆到，“无支祁是个水怪。但我记得不多，它好像是孙悟空的原型，《西游记》你读过吧？”
“读过，感激感激，大恩大德不言谢。我有事先走了，晚上回来。”王晰拍拍金盈盈的肩膀，转身就往外冲。
“这人真奇怪。”金盈盈瘪了瘪嘴，又回屋吃鸡腿去了。
她话还没说完呢，他要想看无支祁，她包里就有一本《山海经》。
【今天忘记更新了，赶在十二点以前更了，抱歉各位！！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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